折梅寄江北

事若求全何所乐,无愧于心即可。

【谁与共孤光】袁慎×万棽棽(原创女主)

第四章

  

循着人声,万棽棽很快找到了不远处正在湖边和王姈对峙的程少商,她不禁加快了脚步,还没走近,程少商已经和王姈扭打在一起。

  

“敢欺负我堂姊,今天我非得让你看看我的厉害!”

  

两个女娘你拉我扯,互不相让,少商机灵,专门往王姈腰上使暗劲,再看那王姈,虽说素日牙尖嘴利,于打架一事却着实落入下风。

  

看热闹的贵女和侍从无人敢上前,生怕一个牵连害得自己也被牵扯进去。

  

程姎不忍少商因为自己白受欺负,挣扎着站起,却又被楼璃一把推开。

  

“就你这点力气,想扑腾的话还是去水里吧。”楼璃轻蔑一笑,继续向程姎逼近,程姎避无可避,跌跌撞撞又到湖畔。

  

“简直是欺人太甚!”万棽棽说着就要冲上去。

  

场面乱作一团,袁慎担心棽棽受伤,下意识伸出手要阻拦,然而慢了半拍,终究没能拦住她。

  

这厢万棽棽已三步并作两步冲出,抬手便给了楼璃一记重重的耳光,被打懵的楼璃捂了捂脸颊,正想要还击却被王府的管事喝住。

  

“王妃娘娘听闻有人在此聚众闹事,请几位女公子即刻到宁寿堂问话。”

  

这件事竟惊动了汝阳王妃,楼璃不敢多加放肆,只恶狠狠地瞪着万棽棽,满脸怨毒地说道:“你给我记着,这笔账我定要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!”

  

好一副恶毒女配嘴脸,万棽棽嗤笑一声,并不多做理会。

  

“棽棽,你没伤到哪儿吧?”程姎拉住万棽棽瞧了瞧,犹是惊魂未定的模样。

  

“我没事,倒是你,这身上都湿透了,别着凉了才好。”棽棽边说边解下自己的披风给程姎披上。

  

听了消息刚赶到湖边现场,万萋萋揽着程少商惊呼道:“天哪,少商,你怎么被打成这样!”

  

万棽棽匆忙回头,恰好瞥见被打成熊猫眼的程少商,眼皮又是一跳。

  

“少商,你眼睛没事吧?现在还能看得清东西吗?”棽棽担忧地在她面前挥了挥手。

  

“没事儿,”程少商看了看周围,用只有她们几个听得清的音量低声说道:“这是我自己打的,我有分寸。”

  

说完,她又盯着棽棽看了看,“你刚刚和楼璃打架了?那个楼璃肯定会在汝阳王妃面前添油加醋的,棽棽,你也得挂点儿彩才行。”

  

“少商,你不会要把棽棽也打成你这样吧?”万萋萋满是担忧地看着妹妹棽棽的眼睛,这一拳下去不知多少日子能复原。

  

程少商摆摆手,“不用不用,打两耳光就行,棽棽快,趁现在没人看着,待会儿咱们可就要去宁寿堂对峙了。”

  

原剧情中这事是怎么解决来着,万棽棽捋了捋思绪,想起了凌不疑找到的那根绳子。

  

这副思索模样落在万萋萋眼里,让她误以为妹妹是下不了手,干脆让程少商帮她一把。

  

“少商,你有经验,你来动手吧,不过千万可得控制好力度啊。”

  

程少商见棽棽并没动作,只好蓄势要打,袁慎却实在看不下去了,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,急忙挡在棽棽面前。

  

“袁善见,你这是做什么?”万棽棽终于缓过神,抬头却见一个高大身形死死地挡在身前。

  

“若不是我挡在这,此刻这一耳光就该落在你脸上了。”袁慎叹了口气,看了看自己手中被程少商拍蔫大半的鹅毛扇。

  

程少商分辩道:“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,小不忍则乱大谋嘛。”

  

棽棽自他身后走出,盯着袁慎的脸瞧了瞧,所幸没有受伤,不然恐怕还得倒欠他一个大大人情。

  

“你们在这儿等等,我去去就来。”

  

万棽棽返身,按着记忆里的剧情在湖边的花木堆里四处翻找,果然找到了那个关键道具。

  

“找到了!”

  

棽棽拎着绳子自花木里走出,众人不解,袁慎却心下了然,解释道:“十四娘子手中这绳尾部有汝阳王府的标识,如此便可证明程三娘子是被人设计落水,程四娘子也不过是正当防卫,算不得闹事。”

  

程少商几人这才恍然大悟,有了这证据,她们便是占理的一方,心中的担忧也去了大半。

  

“咱们现在就去宁寿堂,我定要拆穿王姈和楼璃的丑恶嘴脸!”程少商说着接过了棽棽手中的长绳,几人结伴朝着宁寿堂的方向去了。

  

又度一劫啊,万棽棽长舒了口气,走了几步路,脚腕处的疼痛又蔓延开来。

  

“你的伤可要紧?”袁慎关切地问了一句。

  

万棽棽愣了愣,摇摇头,笑着答道:“轻微扭伤,不打紧。”

  

袁慎不着痕迹地把脚步放慢了些许,抬了抬手又给了棽棽一个眼神示意。

  

这是打算搀着她走?万棽棽心里咯噔一下,思及他早些时候说的要珍惜名节云云,终究还是谢绝了袁慎的好意。

  

“多谢袁公子,我不过是小伤,没那么娇气。”为了证明自己,万棽棽忍住疼痛快走几步,实在支撑不住便攀着万萋萋的手臂借借力。

  

待到棽棽一众人赶到宁寿堂,王姈和楼璃早已跪拜在堂,汝阳王妃坐首位,裕昌郡主在旁侍立,一众参宴的主母夫人也在堂下端坐。

  

汝阳王妃皱了皱眉,发令道:“人都到齐了,那就开始吧。”

  

王姈闻言,指着程少商道:“湖边之事是程少商先动手的,我和楼璃路过见程姎落水,好心上前询问,不想程家娘子性情乖张,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。”

  

楼璃也捂了捂发红的脸颊,附和道:“我本意是想把程三娘子扶起,万棽棽却突然冲过来打了我一耳光,我的脸到现在还肿着呢。”

  

汝阳王妃向来也不喜这些武官家眷,只当她们一个个粗俗不堪,听完话更是紧锁住眉头。

  

“程少商,万棽棽,你二人有何话说?”

  

有证据在手,万棽棽自然不惧旁人污蔑,直了直身子说道:“程三娘子落水并非意外,而是人为,至于是何人所为,我们也有了线索,正要回禀王妃。”

  

程少商适时地拿出那根绳子,说道:“这长绳是在湖边找到的,我堂姊正是被它绊倒,这才跌入湖中。”

  

王姈见了那被丢弃在花木里的绳子,口不择言,反驳道:“这证据是她们带来的,谁知道她们从哪儿找来这么根绳子,空口白牙地来污蔑我和楼璃,真是好歹毒的心肠!”

  

万棽棽笑了笑:“王娘子何必心急,我们并没说此事是你们所为,只是这绳上还有汝阳王府的标识,若不查清,恐怕连王府的声名也不好听了。”

  

事关王府名誉,汝阳王妃自然更不敢大意,说道:“万家娘子这口齿好生伶俐,只是今日府上大摆筵席,广邀宾朋,焉知不是有人借机潜入我府库将这长绳盗了去。”

  

裕昌郡主见大母有心袒护,心中暗喜,打算添上一把火,说道:“我们王府府库位置偏僻,鲜少有人接近,不过听下人们说,万家十四娘子倒是从那方向过来的。”

  

这是要倒打一耙?万棽棽想了想,正要答话,一直静默旁听的袁慎却缓缓开口。

  

“适才王妃还说,今日广邀的都是宾朋,如今又怀疑万家娘子入府库盗绳,那么他日我等再来王府赴宴,进出府门是否都要让人搜搜身,也好证明自身。”

  

人都道袁善见能言善辩,今日一见,厅上众人方才晓得其厉害,就连汝阳王妃也愣在当场。

  

凌益的夫人淳于氏在旁打着哈哈,说道:“袁公子这话未免严重了些,郡主年纪小,自然也想不到那么多门道。再者说,在场宾客那么多,独独让人看见万家娘子从那方向过来,瓜田李下难免生疑。”

  

袁慎轻笑两声,说道:“从那偏僻处来的可不止万家娘子,袁某也是自那向来的,如此说来岂非也有嫌疑?”

  

楼璃幽幽道:“原来万家娘子是与袁公子在那处私会,怪道鬼鬼祟祟。”

  

万棽棽挑了挑眉,好家伙,这楼璃是使劲儿想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啊,哪怕去了盗窃的嫌疑,又得背上一个与人私会的黑锅。

  

“谁不知胶东袁氏家风甚严,就连当今圣上都曾褒奖过,楼娘子污人声名倒是其次,但质疑圣意可是重罪啊。”

  

这万棽棽居然连圣上也搬出来了,一时之间无人敢再为楼璃争辩。

  

袁慎微微侧身,他倒是很满意万棽棽的一番话语,笑意直达眼底。

  

凌不疑的到来打破了场面的寂静,众人正纳罕,他一向不愿管人闲事,怎会出现在此地?

  

“听闻有人在王府寻衅滋事,我本不愿多掺和王妃家事,但我的手下恰好见到有人潜入府库取了根长绳,想来能够证明程娘子与万娘子清白。”

  

说完,凌不疑的手下已经押了一个小厮进来,那小厮不曾见过这般阵仗,早吓得魂不附体,便直言自己是听裕昌郡主吩咐才去府库,实在不知长绳的用处。

  

裕昌郡主见事情败露,急忙撇清关系,说道:“大母,是王姈和楼璃说要取条长绳,裕昌也不知她们用意!”

  

见王妃没有任何动作,凌不疑装作诚恳道:“老王妃若是仍有怀疑,不如将此事交给廷尉府处理,不疑必定亲自监督。”

  

汝阳王妃听得脸色一变,强装镇定道:“不劳凌将军费心,今日之事无非是小女娘们不知地厚天高开开玩笑,王姈和楼璃有错,老身自会告知文修君和楼家夫人好生管教,相信各家夫人也不会太过较真,诸位以为如何?”

  

谁人不知这汝阳王妃是圣上的亲叔母,向来恃皇宠而骄,就连宫里几位娘娘也得敬她三分,她一发话,自然无人敢再吭声。

  

萧元漪性情刚烈,听那汝阳王妃语气中尽是袒护王楼两家之意,正欲发作却被一旁的万家夫人拉住了。

  

程少商决定借此机会好好卖一番惨,咳了几声,靠着万棽棽肩膀说道:“哎哟,我可从没见过这般要命的玩笑,我堂姊现在还冻的瑟瑟发抖,我这眼睛也被打的不轻,哎哟哎哟,王妃娘娘,我怎么看不太清你的脸了……”

  

话一说完,她索性趁机装晕,躺倒在万棽棽怀里。

  

万棽棽也配合着她演戏,假装痛心道:“少商向来身子弱,今日一番折腾,怕是又犯了惊厥之症,王妃既然无心为我们主持公道,还请放我们回去,也好找个大夫为少商治病。”

  

萧元漪这下坐不住了,上前背起晕倒的少商,临出门丢下一句话道:“王妃既然无心处理此事,改日我定会亲自到王楼两家讨个公道。”

  

汝阳王妃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,抬抬手道:“今日之事已毕,老身身体有些不适,诸位且散了吧。”

  

好好的一场生辰宴,硬是被裕昌自己作黄了,万棽棽并不同情她,只觉白白浪费了半日光阴。

  

出了王府大门,万夫人叮嘱两个女儿几句便上了前头的马车,跪了半晌的万棽棽也只想快些回家休息。

  

“棽棽,你这脚是扭了吗?”万萋萋后知后觉地盯着妹妹略显迟钝的步子问道。

  

“阿弥陀佛,阿姊你总算注意到了,”棽棽笑得无奈,挽住她的手臂,“我得赶紧回家歇歇,不然只怕要肿起来了。”

  

姊妹俩正要上车,袁慎匆忙赶了上来,万萋萋会心一笑,先进了车厢。

  

“袁公子有事找我?”万棽棽扶着车轼问他。

  

袁慎低头自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,递过去说道:“这是我家传的紫玉膏,一日三敷,治疗外伤极其有效。”

  

棽棽面露疑惑,看来是袁慎送药的情节,按剧情发展应该是少商离家出走路遇袁慎,然后在马车上收到药膏,这进度怎么倒提前了?

  

无所谓了,万棽棽安慰自己,符合大致剧情就好,于是潇洒接过药来承诺道:“你放心,这药我会替你送到少商手里的,今晚就送。”

  

“我几时说过这药是送给程四娘子?男女间无端地私相授受这可不是好听的。”

  

“那你送药给谁?”

  

“一个崴了脚,大概还影响到脑子的可怜人。”

  

万棽棽顿时会意,抬手给了他一手肘,忿忿说道:“你送药就送药,还非得讽刺我几句,真不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。”

  

受了她一肘击,袁慎也不恼,由得她撒气,不想万棽棽又把药膏塞回自己手里。

  

“不是说不要私相授受么,药膏还你!”

  

“我不是私下给你,是正大光明,就像当初那颗绣球一样,十四娘子可明白在下的意思?”

  

“不明白,不过改天我会把绣球也还给你,省得你天天念叨。”

  

“你……”

  

向来从容淡定的善见公子被气得险些要跳脚,他自问自己并不眼拙,这十四娘子这般玲珑剔透的人,怎么于感情一事竟显得如此迟钝?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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