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梅寄江北

事若求全何所乐,无愧于心即可。

《谁与共孤光》袁慎×万棽棽(原创女主)

第六章


袁善见的一番诡辩,到底让棽棽无可反驳,打算还的东西一样都没还回去,反被他算计得平白欠出好些利息。

  

不知是因气急还是因为寒冷,万棽棽身形微颤了颤。

  

“袁公子天生辩才,我自愧不如,今日之事到此为止,只希望明日起你别再送花来。”

  

语毕,棽棽扯下那袭狐裘还给他,抱了匣子转身要走,袁慎又喊她:“怒气伤身,十四娘子若不服气,来日可再与在下闲叙。”

  

好话歹话都让他一人说了,万棽棽气得跺了跺脚,拎着裙摆上了府前阶台,兀自头也不回地跑开。

  

袁府侍从赶了马车过来,见此情景不由地感叹一句:“公子今日和万娘子一番斗嘴,精神像是好多了。”

  

袁慎闻言翘了翘嘴角,由衷说道:“十四娘子倒的确是个有趣之人。”

  

侍从吐槽道:“公子觉得人家有趣,人家见着您可是觉得十分有气,气得还不轻。”

  

“多嘴,”袁慎被他说得有些心虚,上车又催促道,“还不赶紧驾车回府。”

  

吹了许久冷风,一回卧房棽棽便又卷了被子窝在榻上,身上一阵恶寒,足足躺了大半日才缓过来。

  

入夜时分,府里传了晚膳,柳氏向万老夫人说着傍晚接到母家来信,柳家老夫人近日身体抱恙又思女心切,希望她能带着孩子们回母家看看。

  

万老夫人向来是通情达理的,自然不会阻拦,

柳氏谢过君姑,嘱咐两个女儿今晚收拾好东西,明日尽早动身。

  

万棽棽没有相关记忆,只好低声问了问萋萋,这才知晓外大母家原来在兖州的清县,路途甚远。

  

棽棽忽然记起剧情中的骅县,随口问柳氏道:“阿母,我听说兖州还有个骅县,离外大母家近吗?”

  

柳氏笑了笑,答道:“若是驾车,起码要走上两个时辰的。”

  

会有骅县之乱的剧情么?棽棽问了问萋萋:“阿姊,嫋嫋近日还好吧?我好些日子没见着她了。”

  

萋萋咽了口饭,悠悠答道:“我前日才见过她,除了时不时被她阿母罚着抄书,倒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
  

如此说来暂时不必担心她们骅县之行的劫难了,棽棽松了口气。

  

骅县屠戮的惨烈情景给棽棽留下了心理阴影,她终究有些不放心,试探问道:“阿父,此去兖州山高水长,您不会打算就让我们母女几个单车出行吧?”

  

万松柏放下酒樽,笑了笑:“我万松柏的妻女出门哪能没有扈从,阿父待会儿就去给你们挑些人手,也多重保障。”

  

棽棽赶忙给万松柏又斟了一杯酒,殷勤笑道:“女儿多谢阿父!”

  

次日,万夫人挂念母亲病情归心似箭,早早就催着棽棽姊妹俩动身。

  

一行人行了两天,好在风平浪静,一路并没遇着险情,据万夫人所说,再有半日光景就能到外大母家门口了。

  

天色已晚,众人赶了许久的路也已饥肠辘辘,在镇上寻了处客栈暂作休整。

  

用过晚饭,母女三人因舟车劳顿,都想着早些上楼歇息,不料棽棽却在二楼客房转角瞥着一个颇熟悉的身影。

  

“瞧着倒像袁善见……”

  

万棽棽的脚步不由向前,寻到那处又不见人影,便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,袁慎此时应该在都城安坐,又怎会出现在小城镇。

  

棽棽抬步正要离去,忽听得旁边房间传出粗犷人声,凝神听了听,却听得一个惊天秘密。

  

“我就是不服这姓樊的王八蛋,他领兵去攻打骅县,倒要让老子像个剪径山匪般,在山沟子里埋伏,若届时那文帝当真入了骅县,又让他一箭射死,他岂不立了个头功!”

  

另一人低声喝止,“几碗黄汤下去,你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讲,当心隔墙有耳!”

  

“哼,老子正愁没处撒气,哪个敢来,我一刀结果了他!”

  

他的同伴又叹了口气,道:“罢了罢了,明日还要去和记绸庄拿那一批军械,免不了还要和樊昌的人打照面,你可千万沉住气。”

  

那汉子又是一声冷笑,“他倒真把我们当跑腿的,真惹恼了老子,老子就把他的军械都做了手脚,看他拿什么争功。”

  

莫非是蜀地叛军情节?棽棽倒吸一口冷气,蹑手蹑脚地远离这是非之地。

  

记挂着方才那两人的密谋,踩着楼梯的棽棽显得心不在焉,连袁慎堵在她眼前也不曾发觉。

  

“十四娘子心神不宁,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?”

  

棽棽惊愕抬头,脚下步伐不稳,堪堪抓住扶手才不致跌倒。

  

袁慎收起了笑容,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,也早没了调笑心思,匆匆扶着她回了厢房。

  

“你今日怎么这般狼狈,莫非真是在路上惹了仇家不成?”袁慎边说边给她倒了杯茶。

  

棽棽从思索中醒过神,转身打开房门四处瞧了瞧,确认周遭环境安全,又关了门才开口。

  

“有人要在圣上出巡时进行刺杀行动,他们打算在骅县下手。”

  

袁慎愣了愣,显然没想到这小女娘竟忽然对自己说出这么大的谋逆阴谋。

  

“是真的,他们还提到一个人叫樊昌,明日还要去取藏在镇上和记绸庄的军械。”

  

皇帝西巡这是朝中人尽皆知的,那军械案却少有人知,这事还是归凌不疑调查,如此敏感时期传出此等消息,他们身为官眷自然不能置若罔闻。

  

“圣上一行如今在益郡,随行既有御林军,又有凌不疑统领的黑甲卫,此地离益郡不远,我即刻出发,应该不会耽搁太久。”

  

棽棽讶然道:“你打算一人前去?”

  

袁慎笑了笑起身,说道:“人多反而不好,明日天亮前我若还没回来,你便早些跟着你阿母赶回清县去,切记要走大路,不求行速只求安全。”

  

棽棽抬了抬眼,盯着他郑重说道:“袁善见,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。”

  

“十四娘子不觉得在下讨厌了?”

  

“我希望届时回了都城,我们还能再见。”

  

听她有此肺腑之言,倒不枉他此番一路随行惦念,袁慎忍住心中欣喜,拱手行了行礼,兀自离去。

  

赶到益郡时圣上早已歇下,凌不疑正在城中巡逻,闻得袁慎深夜来见也不免疑惑。

  

两人一番交涉,凌不疑略一思索,当即点了两队黑甲卫随行。

  

赶到小镇时已闻晨起鸡鸣,凌不疑先命梁邱起兄弟带兵围了和记绸庄,果在绸缎库房里查出了军械,又径自入客栈擒了两个尚在酒醉的叛军首领,可以说是颇有收益。

  

看着缴获的军械和被抓的叛军,手下梁邱飞乐呵呵地说道:“少主,这下可算是捞到条大鱼,圣上那儿也能交代了。”

  

凌不疑飞了一记眼刀过去,沉声道:“现在高兴还太早了些,事不宜迟,马上去骅县。”

  

大批人马一撤出,客栈显得空旷寂静,天光早已大亮,袁善见猜着万棽棽一行早已在去往清县的路上,正欲追赶,忽听客栈掌柜喊他,停住了脚步,那掌柜便呈上了一方素帕。

  

莫非是十四娘子临行留话?袁慎半是好奇半是期许,抖落开帕子见上面写道:“袁君此行应无恙,异城虽云乐,不如早还乡。”

  

袁慎不禁笑了,喃喃自语道:“昨日才说还想再见我,如今倒要赶我回都城,十四娘子,咱们只怕清县又要重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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